中国慢性疼痛患者超过3亿人,且每年以2000万的速度增长,慢性疼痛已成为继心脑血管疾病、肿瘤之后的第三大健康问题,同时慢性疼痛也是临床多学科面临的医学难题之一。根据调查数据显示,目前公众对于疼痛疾病的知晓仅有14.3%。
认知不足是疼痛康复路上的重大障碍。以下基于神经科学角度的6点疼痛认知,慢性患者非常有必要了解。
1、缓解慢性疼痛,认知是第一步
对抗慢性疼痛,知识就是力量。
你可能不知道,关于疼痛的教育是一种医学认可的治疗形式,专业说法叫做“治疗神经科学教育”(TNE)。科学研究表明,这种教育与身体症状减少、功能改善、恐惧减少、行动能力改善和神经系统平静有关。国内首部《中国纤维肌痛康复指南(2021)》指出,患者教育是纤维肌痛的首选基础治疗。
2、疼痛是保护机制,但也有例外
从生物进化角度,疼痛是提醒我们身体受到伤害的一种保护机制。通过这种感觉,我们能够避免进一步伤害的发生,它是一种危险信号,告诉我们身体不能离火太近,或者不能光脚踩到一块碎玻璃上。同时,疼痛也提醒我们,身体组织受到了伤害,需要休息受伤的组织才能恢复或者愈合。
世界上恐怕没人从未经历过任何疼痛,否则他的生命随时都有危险。
所以,疼痛其实是有价值的,通过疼痛提醒你注意危险来生存。但在某些情况下,即使受伤,疼痛也可以被抑制;有些情况下身体完全没有伤害,也会产生疼痛,比如纤维肌痛。
3、疼痛不仅仅是身体体验
绝大多数人的疼痛观念仍然停留在一个过时的疼痛模型:疼痛只是由身体的器质性伤害引起的。但最近几十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明,这个模型被证明是错误的。
其实,身体损伤只是构成我们在任何特定时刻经历疼痛的众多因素之一,实际上这是影响最小的因素之一。
举个例子,现在开始想象一下,你正坐在沙发上,脚踝扭伤了。你现在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扭伤的脚踝一旦受到身体重量支撑,就会感到悸动的疼痛。
但如果是另一个场景:你还是坐在同一张沙发上,脚踝扭伤了。只是这一次,一只狮子和你一起在房间里。现在,你试图站起来尽快逃离这个房间,你的感觉是相对没有疼痛,甚至在奔跑的那几步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直到你到达安全的地方,你的脚踝才又开始疼了。
有没有发现,相同的身体伤害在不同的场景下,疼痛系统的反应却大不相同。
你有没有类似的经历呢?
那么这是怎么发生的呢?我们的疼痛系统很复杂,在决定是否产生疼痛时,它会考虑对我们很重要的所有信息,而疼痛系统的指挥中心正是我们的大脑。
4、所有的疼痛都源于大脑
无论疼痛是如何开始的,有多严重,或者持续多久,你都会经历的每一种类型的疼痛都是如此。在大脑启动这种感觉之前,疼痛并不存在。
想象一只骨折的手臂。你的手臂是受伤的部分,是感到疼痛的部位。因此,你可能会认为手臂产生了疼痛,这听起来合乎逻辑。但事实并非如此,你手臂上的伤害感受器提醒你的大脑存在潜在的威胁。
然后,你大脑中的指挥中心决定应该产生多少痛苦,以保护你免受这种威胁;然后,在一纳秒内,你的手臂开始疼了。
所有类型的疼痛也是如此,无论它们是否与身体伤害有关。你的大脑会因各种潜在威胁而产生疼痛,而不仅仅是身体伤害。无论威胁是什么,无论症状是什么,你的大脑总是通过处理各种信息来决定此刻什么程度的疼痛最能保护你。
因此,虽然疼痛可以在身体任何部位感受到,但创造疼痛的决定在于大脑。了解这一事实对于减少疼痛症状至关重要,因为一旦我们了解大脑是如何做出决定的,我们就可以通过练习来影响这个决定。
5、疼痛是你大脑的一种“观点”
具体来说,你大脑认为,出于生存和保护的目的,你应该在那一刻感受到多少疼痛。大脑最终作出的这个决定,是评估了各种各样的信息,而不仅仅是身体组织有没有损伤。大脑甚至还综合考虑了你是否能够注意到这个疼痛、你对疼痛的恐惧程度、你身体自我愈合能力有多好等等。
疼痛是你大脑的观点,而这种观点并不总是反映现实。当你不需要保护时,你的大脑认为你需要受到保护;有时候明明身体受到损伤,但大脑觉得不需要保护。正如前文介绍的和狮子共处一室的例子,当你身处更严重的危险中,即便身体确实受到损伤,大脑觉得此刻制造痛苦并不是最好的生存策略。
大脑也会对形势产生误判,明明并没有危险,却认为你处于严重的危险中,从而释放出严重的疼痛信号,比如纤维肌痛,以及其他中枢敏化机制的慢性疼痛。
6、摆脱疼痛,你需要训练大脑
即使存在器质性损伤因素,这些也不是导致慢性疼痛的全部原因。在大多数慢性疼痛病例中,即使是从受伤或手术或某种组织损伤开始的病例,身体成分对整疼痛体验的贡献也相当小。神经科学家、疼痛医生、物理治疗师、临床心理学家开始以这种方式处理疼痛,他们通过生物心理社会视角来看待慢性疼痛。
生物心理社会模型还是一个相对较新的医学模型。20世纪的大部分医学都是基于非常线性笛卡尔模型,即通过医学成像寻找问题,如果我们看到问题,就假设这是问题所在,然后通过介入手术、注射等方法治疗。这是一个已经过时的疼痛模型,但现在仍然被一些医生所采用。
生物心理社会模型则结合了人类的生物学、个体的心理学以及个体所在的社会框架和结构。几乎相同的个体,并且遭受类似的伤害,但如果心理和社会框架纬度不一致,则造成的疼痛结果也截然不同。